这附近的小区半新不旧,是俞濯升初中后换的房子,绿化做的不错,小区外面还有几条交错的海棠道。
这个季节的海棠花早就谢了,但枝叶还葳蕤,遮住了大部分倾斜的日光,只留下遍地斑驳的光点。
季让在巷子口停车。
戚映的马尾被头盔搞得有些乱,那些翘起来的柔软发丝被树叶罅隙间的风撩得飘扬,季让总觉得空气中有似有若无的草莓香。
他盯着她的唇看了好几眼。
唇形弯起漂亮的弧度,是戚映无声在说:“谢谢。”
她乖乖背好自己的书包,又去拿俞濯的。
季让心说,算他妈的,好事做到底。
他一把拎过俞濯的书包,抬下巴示意她带路。
戚映愣了一下,随后开心从眼睛里透出来,发着光似的漂亮。
季让匆忙收回视线,低骂:“操,都说了不准对老子笑。”
她住的单元楼在靠内的位置,季让拎着书包跟在她身后一路左拐右拐,脑袋都要拐晕了,心里骂,什么傻逼开发商修的路。
正胡乱走神,前面戚映脚步一顿,受惊似的转身,一把拽住他手腕将他拉到旁边的建筑物后边儿,一只手将他按在墙壁上,一只手竖在唇上比了个嘘的姿势。
她气喘吁吁,像只受惊的兔子,脸颊都染上红。好半天,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朝外张望。
穿着拖鞋的俞程已经扔完垃圾,转身回去了。
戚映后怕地拍了拍心口。
天啦,舅舅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
她回身看季让,抱歉地眨了眨眼睛。
季让背靠墙壁,垂眸看她,半天,嗤笑一声:“你壁咚老子啊”
戚映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歪着脑袋好奇地瞅着他。
季让手臂紧了紧,最后还是松懈下来,神色又恢复漠然,朝她家的方位点了点下巴:“回去吧。”
他把俞濯的书包递上来,戚映接过抱在怀里,朝他挥挥手。
他站直身子,拍了下肩膀,双手插回裤兜里,步伐懒散往外走去。走得远了,回头看,戚映还站在那里,乖乖看着他。
他骂:“什么傻子,能看出花儿来啊。”
骂完,加快脚步走出她的视线。
戚映这才往家里走。
到家之后,俞程给她开的门,见她一个人拎着两个书包,朝后张望没看到俞濯,惊讶问:“映映,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弟呢臭小子,居然还让你给他拎书包”
戚映进屋放好东西,拿出手机一看,俞濯还没回她消息。
她又发了一条:书包抢回来了,我到家了。
十几分钟后才收到俞濯的回复:姐你怎么跑了啊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抢什么书包光天化日的谁这么狂妄连书包都敢抢我马上回来
天黑了他才到家,免不了又是被俞程一顿臭骂。
俞濯蔫蔫儿地回房间写作业。
打开一看。
卧槽
卷子自己会做题啦
试卷试卷,你是个成熟的学习工具了,该学会自己做题了
联想他姐说的抢书包这件事,俞濯觉得,可能对方的目的并不是抢书包,而是出于对学习的狂热喜爱吧。
就是用抢的也要帮他把试卷写了,这是什么感天动地同学情啊。
不用写作业的俞濯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周末。
周一开学的时候,一进校门就听人盛传。
大佬现在折磨人的方式换了,不打你不骂你,只是逼你当街写作业。
写就算了,还一道题都不准错。
全校学渣瑟瑟发抖。
你还不如打我们一顿呢。
听说教导主任听闻此事,欣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