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怎么会呢?我还没有给过你任何承诺,你怎么可以离我而去呢?”徐宗轻抚着她披在身后的长发,在她耳边说道,“我要给你的第一个承诺,便是我会让你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天荒地老。”
乔茜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直至第二日黄昏。
已是黄昏时分,想必他已经与她拜过堂了,也许……正在洞房了。
乔茜坐在铜镜前,看着今日面容憔悴的自己,用手抚了抚自己清瘦的轮廓,“昨日竟让他看到了这么狼狈的自己……”
她拿起一旁的梳子,梳齐了自己垂下的长发,又想起他为她梳妆的那一日。
丹唇点朱砂,粉颊施胭脂,眉间描黛螺。本就倾城绝色的容貌,此刻更是秀色可餐。
她换上了一身红衣,正是她与他成亲时穿的那一件,整个人被这一身装点着,看上去比之前精神多了。
她坐在案前,手指在那砚台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滴在砚台之上,和着泪研开。
提笔疾书,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
洋洋洒洒半刻钟,泪却如雨下,她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看这已被泪水浸染得看不清的字迹,又忍不住热泪奔涌。
她扯过袖口掩面而泣,然后取出一封字迹已经浅淡的书信,放在了那红笺之下。
“永别了,相公。”她的口中轻轻念着,拿起一旁早已备好的红绸,抛过梁上,站在凳子上,欲含泪自缢,却看到了那静置在桌案上的紫玉箫。
又是一夜美景孤身看,何不吹起《良宵》伴夜长。
她拿起那桌上静放着的紫玉箫,这是她送他的,却成了他赠与她的东西。
她不会忘记,他曾为她吹奏一夜《良宵》,而今也自己吹给自己听了。
《良宵》本是新春之时的欢愉,此刻却只能衬托心境的萧瑟。可叹,可悲!
“她在吹这首曲子?为何这般熟悉?”徐宗在不远的房间里听到这传来的声音,仿佛想到了什么,自己好像在哪个夜里也为谁吹奏过,那是什么时候?那个人又是谁?
那箫声戛然而止,在这清夜中显得有些突兀,徐宗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小茜!”
“徐大哥!”看到徐宗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伊玄影叫不住他,也只能坐在地上独自神伤。
“小茜,我想起来了!小茜,我……”徐宗推开门,首先看到的是挂得高高的那段红绫,随即便看到一身红装的乔茜倒在地上,嘴角还沾着鲜血,手边是碎成一块一块的玉箫。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才抱起她,嘴角抽搐起来,“小茜,为何……为何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了?你一定还会回来的对不对!我要去等你!哪怕是千年,我还是会等你回来的!”
他看到那桌案上有一张红笺,颤抖着抓过来,眼中的泪水让眼中的事物氤氲不清,那字迹本也被浸染得模糊,只依稀可见,“檀郎,原谅我不善言辞,不能与你回一封很好的信,如今我能想到的便是前人的句子,‘请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小茜,我这就带你走,我带你回南山,我带你回家。”徐宗抱起她,根本不多看,走出门,给这屋子做了一层结界,然后伸出六翼便飞向南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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