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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早早的起床来,冬日的清晨似乎特别冷,苏雨着一件梅红色棉布罗裙,外穿昨日的那件浅碧色绣花小棉袄,刚打开房门,瑟瑟的冷风便娑娑的向她袭来。
苏雨缩了缩脖子,不由得打了一个战栗,随又重关上房门,寻了一件黑色的披风系上,才又打开房门踏出房去。
天色尚有些暗淡,苏雨先去“柴坊”煮了一碗“核椒汤”,用托盘托着。此时天已微亮,陆陆续续的有下人起床来做工。
下人们见了苏雨,面露敬佩与畏惧,一个个的俯身道:“少夫人安乐。”
苏雨浅笑不语,随即点头,擦身而过。而后寻了一静谧处,四周瞧了瞧,并无人经过,才从衣怀里掏出一纸包,轻轻地拆开来,便见有细碎的粉末堆积在纸包里。
苏雨勾唇勒起一抹冷笑,将汤碗平放在地上,手指一翻,一整包细碎的药粉便全数落进汤碗里。她伸出两指捏住汤匙,小心翼翼的搅拌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时的笑颜,端起汤碗向着林老夫人的居所而去。
林老夫人年岁已大,受不得常年的不安宁,所以居住的地方虽不算偏僻,却是出奇的宁静,名曰:静雅阁。
苏雨到静雅阁的时候,林老夫人尚在眠中,苏雨不忍打扰老人休息,便在静雅阁的偏厅坐下。
偏厅内不若主厅繁华,只轻巧的挂了几幅墨画,远处看去,尚能看出是几幅山水画,走近去瞧,只看得清是一片一片的墨汁,挥洒的潇洒豪迈。
有静雅阁的丫鬟瞧见了立于偏厅内的苏雨,随沏了茶端上前去:“少夫人,请用茶。”
苏雨轻笑,解下披在身上的披风递给丫鬟,随又接过丫鬟递送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轻声问道:“老夫人常时几时醒?”,而后又将茶盏递于丫鬟。
“回少夫人,老夫人怕是还要再等上一柱香才能醒来。”
苏雨蹙眉,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丫鬟屈身刚要离开,又听得苏雨浅声道:“将府里上好的‘碧螺春’取来一些,坐在这里闲着无事可做,学些沏茶的通理。”
“是。”丫鬟随又屈了屈身,终是退去了。苏雨重又坐回梨木椅上,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
“莲儿,你拿着这些‘碧螺春’做什么,姑母不喜饮茶。”
苏雨端坐在梨木椅上,忽听得门外响起声响,她轻蹙起眉头细细听之,才辨认出房外的声音一个是来自方才的小丫头,一个是来自李静素。
“回表小姐,是少夫人在偏厅里坐着无趣,所以差莲儿去取了些上好的‘碧螺春’来学习沏茶的通理。”
李静素撇撇嘴,压低声音问道:“嫂嫂在里面?”
“是。”
“那你将这些茶叶给我就好了,我去给嫂嫂送去。”
“这……这些小事都是下人们应该做的,不敢劳烦表小姐。”
“无碍,给我便好。”
“……是。”
房门“吱呀”一声敞开一条细缝,一阵细风透过裂开的门缝滚进房里来,瞬时便添了一丝冷意。李静素探进一个脑袋来,瞧见苏雨正睁着一双杏目睨着她,便尴尬的笑了笑,打开房门闪身跃进来。
“嫂嫂,今日的清晨真是冷冽的厉害。”李静素笑着打哈哈,将手中的“碧螺春”递于苏雨手边:“喏,嫂嫂,你让莲儿取来的‘碧螺春’。”
“静素怎么起得这样早?这么冷的天气里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会儿?”苏雨浅笑,随即站起身来,接过李静素递过来的茶叶,轻放于桃木圆桌上。
“……嫂嫂…昨日的事情是静儿的错,还请嫂嫂不要往心里去,静儿自幼散漫惯了,下手没个轻重的,还请嫂嫂原谅静儿……”李静素微微欠身,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低垂下去的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