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遗风撂下电话,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在四川巫溪的宁厂古镇。”
“现在要赶过去么”李林问。
“老白让我们原地待命。”孙遗风答道。
清晨,大巴山峡谷笼罩着白茫茫的雾气,青翠的水梨子和连香树在雾霭中若隐若现。老佘一行人手持磁力仪,根据雌蝉所指的方向沿着陡峭的山间小道缓缓攀行着,翻过山岭前面来到了青狮白象岩,山间出现了一群似人非人的石蹲,由于常年风吹日晒,已经风化显得斑驳陆离。
“据说这里曾是数百年来中原最神秘的民间宗教组织白莲教的遗址,也称作明教或魔教,其中不泛名家隐士,历朝都被斥为邪教而被官兵剿杀,但却始终灭不掉。新中国成立短短几十年,这些会道门便都烟消云散了。”老佘停下脚步,目光扫视着那些随着时光渐渐被人遗忘的陈迹,禁不住的感叹起来。
“凡是反动的东西终将被历史所淘汰。”邢书记说道。
老佘白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向上攀去。
山势渐高,俯瞰峡谷内的古镇白茫茫一片,磁力仪的读书越来越高,众人加快了脚步。转过垭口,远远的望见了一座不大的庙宇,掩映在一片水青树林中。
寺庙早已经破败不堪,烟熏火燎的墙壁以看出当年鼎盛的香火,走上石阶入内,一尊弥勒佛泥雕静静的端坐于须弥台,肥嘟嘟的大脸上挂满了蛛网灰尘,由于天长日久佛像泥胎已经破败皲裂。
东侧墙壁上题有诗句,字迹仍然清晰辨,老佘驻足轻声念道:“寄清源寺僧,石路无尘竹径开,昔年曾伴戴顒来。窗间半偈闻钟后,松下残棋送客回。帘向玉峰藏夜雪,砌因蓝水长秋苔。白莲社里如相问,为说游人是姓雷。”
邢书记也凑近前来观看。
“嗯,词风婉丽,情致含韵,语言工炼,格调清俊,不愧为花间词派的温八叉啊。”老佘赞叹道。
“什么温八叉”邢书记不解的问。
“就是唐代诗人温庭筠,与李商隐齐名,素有温李之称。”
“这些封建文人就知道咬文嚼字,意思表达的不清不楚,群众百姓哪里看得懂再看的诗词是何等的通俗和博大的胸怀,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怎么得了,哎呀我要飞跃,不须放屁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邢书记记不全,把两首主席的词弄混了。
老佘和小金在一旁哭笑不得,只有儿敬佩的望着邢书记,感觉到这个男人真的是才华横溢。
有良则在一旁寻思着,这座庙里有唐朝的诗词,孙思邈也是唐代人,会不会跟药王墓有关呢
此刻,磁力仪上面的读数已经达到顶峰,小金捧着在寺外绕行,雌蝉的头部始终迂回向着这座小庙。
“雄蝉就在这寺庙之中。”老佘肯定道。
站在殿内,由于两只巫蝉过于接近,磁力仪读数已经停止在最高峰值,雌蝉的身体也不再转动,静静的躺在那里。
雄蝉会在哪里呢老佘仔细的打量着大殿,吩咐大家四处搜寻
。众人敲敲打打找了一整天仍是一无所获,眼瞅着天色已晚,殿内光线暗淡,无奈只好收队下山明日再来。
回到客栈,尽管没能找到雄蝉,大家却仍都情绪高涨,毕竟离目标只有一步之遥,相信第二天一定找得到。
吃晚饭时,有良问老佘:“山上的那座寺庙就是清源寺么”
老佘摇了摇头,道:“这座寺庙不知叫什么名字,但肯定不是清源寺。过去考察蓝田玉时,我曾经仔细查过蓝田县志,上面记载蓝田县城南面八里有个地方叫辋川谷,景色秀丽,唐朝武则天时宋之问有处别业在此,后来被山水派大诗人王维买去做了别墅,旁边就是清源寺,地点在秦岭北麓。”
邢书记向客栈老板打听山上的寺庙。
“那是座无名寺,供奉着一尊大肚弥勒佛,听老人说起好像还是元朝白莲教兴起的时候建的呢。”老板对此也所知甚少。
“石路无尘竹径开,昔年曾伴戴顒来,”有良嘴里叨咕着,问老佘说,“这个戴顒是个人名吧”
“戴顒是东晋末南朝时期一位有名的雕刻家,字仲若,谯郡人,素以雕佛像见长。”老佘到底是老学究,什么都知道。
大家累了一天,饭后都各自回房洗漱休息。
“雄蝉既然在庙里,雌蝉以还给我们了。”走廊上,有良厚着脸皮朝老佘讨要玉琀。
老佘淡淡的掏出雌蝉交给了他。
刚刚躺下不久,隔壁房里“嘿咻”声音又起,吊脚楼吱吱嘎嘎一阵乱响,二丫面红耳赤的尴尬一笑。
“石路无尘竹径开,昔年曾伴戴顒来。窗间半偈闻钟后,闻钟后”有良回忆着寺壁上的题诗,下面的记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