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唯一的正妻蒋思涵,是一定要见一见的。
他与蒋思涵相识于年少总角。那是一段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青涩时光。尽管那个时候,两人还只是普通的大学生,没有什么经济实力,可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总是有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人之常情。
还记得自己与蒋思涵成亲的场景,想着自己中学学的那首歌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那个时候,他们的婚礼还是中式传统,他们两个都穿着火红的衣裳,房间里都贴满了火红的喜字。那年的鞭炮声格外响亮,一条红绸,他牵一端,她牵着另一端,听着别人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还记得红烛闪烁着,他醉醺醺地挑开蒋思涵的红盖头,蒋思涵粉嫩的脸蛋,刚开过脸,细腻无暇。那扑闪的大眼睛,水灵灵地仿佛藏着一汪泉水。那粉嫩的唇瓣仿佛抹着香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尝尝。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甜蜜又难忘。可他,却离开这里,一去就是好多年。
回家的时候,看见蒋思涵坐在门口,择着青菜,盘着出嫁小媳妇的发型,早已褪去了青涩与稚嫩。
他低低地唤着,“思涵。”
蒋思涵并没有听到,杜宇继续提高声音唤着,“思涵。”
蒋思涵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杜宇?”她呆呆地望着他,出神许久,静静地望着她出了远门一直没有回家的丈夫,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她赶紧放下手中的青菜,欢呼雀跃一般地扑到杜宇身上,杜宇一把搂住她的腰,蒋思涵已经泪流满面,将杜宇的肩头都浸湿了。
杜宇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不哭啊,哭了就不好看了。”
杜宇领着蒋思涵进屋,帮她择菜,砍柴。
但是杜宇很清楚,自己还要见其他人,因而不能耽搁太多时日。在一天清晨,杜宇替妻子盖好被子,留下一封短信,继续上路了。
他下一个要见的人,是安雅。
安雅,如同宋玉笔下的东家之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人如其名,安静娴雅,是杜宇心头挥之不去的朱砂痣。
走到安雅的家门口,杜宇却迟迟不敢敲门,在门前踱来踱去,徘徊不前。忽然,安雅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安雅站在门口,还是一副恬淡的样子。
她低头说道,“我总预感着,你这几天可能要回来,没想到,你真来了。”
杜宇低头看着她,沉默不言。
暧昧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转。但是两人从未捅破,隔在两人之间窗户纸。
杜宇终于忍不住,打破尴尬沉默的氛围,“我回来的时间比较有限,所以,我想在这些时间里,多看看我想看的人,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安雅柔声应着,“好。”
“最近这几年过得可还好?”杜宇试探着问道。
安雅答道,“一切都好,不劳烦您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