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锦见状,忙停了抹泪的动作,忽地跪下拦着她:“夫人,其实这事都怨我不好,之前误解郑大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我爹也是爱女心切,这才会开罪郑大人。”
女郎妆容都给哭花了,看着甚是可怜。
这话言辞模糊,不过庞六儿一琢磨倒是听懂了,连旁边喜鹊也明白过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好好的女郎,连脸都不要了,跑到大妇面前讲这些。
庞六儿点头:“我已说过了,这事我管不了,其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有事你自寻郑大人说去。”
庞六儿不再理她,从钱袋子里摸了几个铜板放在桌上,带着喜鹊,径自从吴文锦身前绕过去。
喜鹊看了眼庞六儿,两人已往前走了段路,庞六儿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喜鹊倒是在旁边欲言又止。
“你这丫头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庞六儿笑。
喜鹊磨蹭了半天方道:“六儿姐……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郑大人要是理过她,她也不会跑到你面前说这些,你如今还有孕呢。”
庞六儿腾出只手拍了拍她:“我都清楚的,倒让你来担心我了,你才多大点啊,我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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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
喜鹊担心她回去找郑荀闹。
但别看庞六儿这妇人今年才二十二,历经过的事可比旁人多得多,何况她跟郑荀间也不是一两句话旁人就能够懂的。
庞六儿不但没闹,崽子们长得快,她回去帮两个崽子量了尺寸,还照着郑荀的身形留了块布出来。
待晚上两个崽子睡了,庞六儿让随身的丫鬟妈妈下去,坐在旁边的小榻上向郑荀招手:“荀哥,你过来我比比。”
小妇人有了孕还没显怀,身姿婀娜,近着灯偏头望着他,唇角微翘起弧度,越发映得眉眼柔和,郑荀心一动,忙走过去。
“六儿,别做太多,免得伤了眼,交给婆子们就好。”郑荀话虽这么说,却已主动张开了臂膀,由她拿着布量。
“我又没有什么事,每日都闲着,连吃穿都不用自己动手,你说那京里的贵人们整天过的这种日子,不嫌枯燥么。”六儿一边在他身上比划着,一边道。
郑荀低头看她,想了想:“她们有那诗社、赏花游园、弹琴品茗,这郾城县你要没交好的便罢了,以后我们总归要回京城的。”
庞六儿笑着收了布,在那儿做好标记,将东西都拾掇起来。
这才说道:“还是算了,我大字不识的,也不懂什么琴,她们哪里能瞧得上我,倒无缘无故叫你丢脸。”
郑荀初始还没察觉,然而庞六儿这话他听起来越发不对劲。
不过瞧她的样子,又不像是有什么异常。
郑荀终究还是留了个心眼:“会不会这些又有什么要紧,我有两个认识的同僚,他们妇人也在京中,保不准还没你习的字多,六儿,你爱做什么便做着,我不拘着你。”
京里可跟郾城县不同,依着郑荀现今这官职,就再有熙和帝的宠爱,还是太上不了台面,别说他个六七品,就是三四品大员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六儿开始根本就接触不到那些贵妇,待能够得着了,也该和郑荀有关系。
都捧高踩低的,也不定哪日庞六儿只往那儿一坐,除了天家,旁人只会应和她。
庞六儿应了声。